“防洪坝”仨字还在官网挂着，人早跑没影了，这操作比肥皂剧还离谱。
马尼拉湾傍晚六点，云像被谁撕碎往海里扔，湿气闷得人脸发烫。街边小贩卖炸香蕉，油锅噼啪，比国会辩论热闹。就在这一片烟火气里，上万号人突然从各巷子口冒出来，往总统府方向涌。没人发传单，也没人敲鼓，全靠手机群吆喝：去问问，咱家大坝在哪？
他们手里举的牌子简单，打印纸贴硬纸板，写着“我要真大坝，不要假发票”。有人把政府验收单放大成海报，红章盖得清清楚楚，可背后就是一片烂泥地，草长得比人高。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被爸爸扛在肩上，她指着远处问，爸爸，咱交的钱是不是被风刮跑了？爸爸没答，只把她的手握得更紧。
人群走到半路，装甲车已经横在马路中间。士兵戴钢盔，枪抱在怀里，汗水顺着下巴滴。带队的上校拿喇叭喊，戒严了，立即散开。民众回喊，散可以，先把大坝交出来。对峙不到十分钟，天开始落雨，雨点砸在滚烫地面，升起白烟，像给两边都加了特效。
这时有人把直播镜头对准士兵脚边，弹幕刷疯了：枪是真枪，可大坝在哪？主播嗓子嘶哑，说兄弟们别刷礼物，刷个真相就行。对面上校脸色铁青，他接到的命令只有一句，不能让人再往前一步。至于为啥戒严，文件没写，他也没问。
同一时间，总统府里灯火通明。小马科斯把窗帘拉得死紧，怕外头手机长焦拍到他人影。桌上摊着一张莱特省地图，红笔圈出的位置，是他表弟罗穆亚尔德斯的老家。地图旁边是一摞拨款凭证，金额从五百万到三亿比索不等，签字栏统统是表弟潇洒的花体。总统府财务官小声提醒，再查下去，明年预算缺口会大到没地方藏。小马科斯没吭声，只把手指关节摁得咔咔响。
表弟此刻在哪，没人说得准。机场记录显示他买了两张飞新加坡的商务舱，却只用掉一张。航司地勤回忆，他戴着鸭舌帽，帽檐压到鼻尖，像怕摄像头认脸。海关那边更干脆，系统里找不到出境盖章。人到底在天上还是在海上，成了谜。可越是谜，街头越兴奋，有人说看见他在迪拜买表，有人说他躲在自家甘蔗园，版本更新速度比短视频还快。
防洪工程账本被网民一页页扒。最离谱的是“巴石河分洪隧道”，立项三年，拨款两次，总共七个亿。实地一看，河岸还是老样子，连根钢筋都没见。施工方留的联系电话打过去，对方秒变空号。再去查公司注册地址，那栋楼是家炸鸡店，店员一脸懵，说我们只卖鸡腿，不卖隧道。网友把炸鸡店门头拍下来，配文：七个亿，就换来一桶全家桶。
粮价也跟着起哄。十公斤装大米上周三百六，这周直接冲四百二。粮店老板把责任推给洪水，说交通断了，运不进来。可农业部公开的路况图显示，主干道全绿，没一处塌方。主妇们排队买米时刷手机，刷到“假大坝”热搜，气得把米袋往地上一放，说不吃了，先吃真相。
军方表态很干脆，总参谋长穿迷彩上电视，说军队听宪法指挥，听总司令指挥。两句话把立场锁死。可镜头切到警察局，局长们集体缺席发布会，只发一纸声明，说“依法履职”。四个字的官腔，被外界翻译成“别找我，我头疼”。杜特尔特在达沃市被记者堵住，他叼着烟笑，说我就一退休老头，你们去问现政府。说完钻进皮卡，一溜烟跑了。
反对派闻味而动，连夜召集议员，说要启动弹劾。程序书刚打印，墨粉还没凉，就被议长空缺卡了脖子。按规矩，弹劾案得先交议长安排议程，现在议长跑没影，文件只能躺抽屉。律师团想了个招，找副议长代签，副议长摆手，说我不想明天也上热搜。一来二去，时间被拖进死循环。
街头雨越下越大，有人撑伞，有人干脆淋着。凌晨一点，人群没散，反而越聚越多。便利店免费发热水，面包店把当天剩的全搬出来，说吃两口再喊。士兵们站了六小时，腿肚子打颤，上校下令换班，可后备队堵在三公里外，被违停卡车卡住动不了。直播画面里，雨声、口号、发动机声混成一片，网友打字：原来戒严也会塞车。
总统府里，小马科斯把内阁名单从头看到尾，笔尖在国防部长名字上画圈。他盘算的是，如果明天把锅甩给施工商，再拉两个部长垫背，能不能止血。可一想到表弟掌握的钱流可能还有第二本账，他就后背发凉。那里面万一出现自己签过字的白条，就不是街头喊喊那么简单，海牙法庭的传票在菲律宾可是有前车之鉴。
天快亮时，雨停了，云层裂开一道缝，光像探照灯打在马拉卡南宫屋顶。人群里不知谁带头唱起国歌，声音沙哑却整齐。士兵们站得笔直，上校没再喊驱散，只低头看表。直播弹幕刷到一句：大坝没建，国歌照唱，谁才是国家？这句话被截屏疯转，十分钟冲上各国趋势，翻译软件忙到宕机。
早上七点，财政部悄悄发通知，说将成立“防洪基金专项审计小组”，欢迎社会各界提供线索。公告落款日期却是昨天，被网友抓包，笑称穿越式反腐。央行紧接着开会，说要给进口大米开绿灯，平抑粮价。可商人反问，关税不变，绿不绿灯都得先交钱，谁掏？
小马科斯终究没露面，只在社交账号发了一张童年旧照，配文“坚持住”。评论区瞬间翻车，高赞只有一句：大坝呢？删都删不过来。中午，装甲车退回营地，街头留下满地鞋印、伞骨和纸杯，像刚散场的演唱会。清洁工扫帚一挥，泥水混着纸屑冲进下水道，那里本该有条“七个亿”的隧道，现在只有垃圾。
傍晚，粮店门口又排起长队，价格牌换得比体温计还快。人们一边刷手机等降价，一边议论下一个跑路的会是谁。军队回营，警察在岗，总统府灯还亮，可谁都知道，戏没演完，只是按下暂停。
下一轮雨还在路上，大坝仍活在PPT里，粮价继续蹦迪，街头随时可能再聚人。小马科斯是硬撑到底，还是甩锅求生，没人敢下注。菲律宾这出连续剧，观众已经搬好小板凳，下一集标题随便是啥，反正主角得先回答：七个亿到底喂了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