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新中国成立初期,上海部分不法资本家即对新生人民政权发起经济攻势,这些资本家在全国范围内具有影响力。共产党与上海资本家间的经济博弈已成必然趋势。这场经济博弈由陈云负责指挥,他通过灵活运用多种经济策略与资本家展开较量,最终赢得这场建国初期的经济战役胜利。对于这场无硝烟的经济对抗,毛泽东作出高度评价,指出其战略意义“不亚于淮海战役”。
陈云担纲领导职务
1949年,中国共产党筹备建立新中国之际,面对的是国民党遗留的残破局面。长期战争对中国生产力造成严重破坏,经济陷入崩溃。当时,全国遍布战争创伤,工厂停产,交通中断,物价飙升,民众生活困苦。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意识到经济问题的紧迫性。早在1949年3月,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:若在生产上缺乏知识,不能迅速掌握生产工作,无法尽快恢复和发展生产事业并取得实际成效,无法首先改善工人及普通民众生活,则无法维持政权,将难以立足,必将失败。资产阶级也察觉到中国共产党在经济工作上的挑战。但他们选择旁观,甚至期待共产党出丑。他们认为,共产党擅长军事和政治工作,但在经济管理和城市治理上毫无经验。他们企图利用共产党对经济的不熟悉,扰乱经济秩序,从中渔利,给共产党一个经济上的打击,进而将共产党逐出城市。因此,解放军一进城,资产阶级便向共产党发起了经济挑战。
最先且主要对中国共产党构成挑战的是上海的资本家群体。彼时,中国资产阶级多集中于上海。上海资本家势力雄厚,掌控着上海的物资调配、货币流通及国内外贸易,形成了一种特殊格局:上海的政权归属共产党,但经济命脉却由资本家把持。上海资本家凭借其经济实力,对新生的人民政权展开了激烈攻势。他们操控货币市场,阻止新生政权发行的货币流入上海;操纵粮食、棉花等关键物资,进行囤积以谋取暴利,剥削民众;还引发了多轮通货膨胀,从民众身上榨取财富,从而引发了一场经济领域的较量。
1949年10月21日,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财政经济委员会所有委员拍摄了合影。照片中,前排左数第六位是陈云。
面对资产阶级的猛烈攻势,共产党需在上海这个资本家聚集之地应对资产阶级挑战,赢得经济领域胜利,方能在上海立足,进而稳定全国经济,推动生产恢复与发展。在这场上海经济战中,由谁来担任指挥者?已确定出任新中国政务院总理的周恩来经过长时间思考,最终选定陈云来担此重任。
周恩来很早就对陈云有所了解。20世纪30年代初,二人便已相识。那时,陈云在上海创办若干商业机构,为党组织筹集经费,展现出卓越的经济才能。其经营的商业企业盈利颇丰,所得款项悉数上交中央。因此,陈云受到中共中央与共产国际的赞誉。周恩来对陈云的经济活动能力颇为认可。延安时期,陈云虽担任中央组织部长,但仍为边区经济工作作出诸多贡献。尤其在东北解放后,陈云接管大城市时展现出非凡的创造力。在他的领导下,东北各大城市经济迅速恢复并发展。此外,他还在苏联协助下,制定了切实可行的东北经济建设计划,获得毛泽东的肯定。周恩来对陈云的理财能力深感钦佩,在作出多项重大经济决策前,均发电报向远在东北的陈云征求意见。
在选定指挥与上海资本家开展经济较量主帅人选时,周恩来向毛泽东提议由陈云担任。毛泽东对陈云亦十分认可。由此,中央前往上海领导共产党与资本家进行经济较量的人选得以确定。
陈云担任主要负责人后,首要任务是搭建对抗资本家的经济指挥核心。彼时,中央已确定组建中央财经委员会并交由陈云主持。陈云判断,国家亟需此类经济决策中枢,不可拖延,遂即刻决定将中共中央财政经济部与华北财经委员会整合,成立中央财经委员会。经短暂高效筹备,7月12日,中央财经委员会于北平城东九爷府正式挂牌运作。该机构成立后,为中共中央提供了与资本家博弈的经济管理平台,陈云则成为这一平台的核心领导者。
面临严峻局势
陈云担任中财委负责人时,面临的经济形势极为严峻。1949年,中国历经长期战乱,经济遭受重创。粮食产量锐减,众多工厂停产或关闭,物资严重匮乏,物价飞涨,城市中出现大量失业工人。同年,在中国共产党筹备建立新中国之际,又遭遇严重自然灾害。夏季,中国多地发生特大洪水,大量农田被淹,众多农民失去家园。这使得新成立的中央人民政府面临极为严峻的经济局面。1949年,多项经济指标与历史最高水平相比,降幅达半数,其中重工业下降70%,农业下降25%,粮食总产量极低,人均国民收入仅27美元,为亚洲国家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二。
经济困境在江浙地区尤为显著。该地区曾是中国经济最为发达的区域,然而持续战乱及蒋介石撤离台湾前的大规模搜刮,导致物资极度匮乏。企业缺乏启动资金,众多工厂处于停产状态。上海经济状况尤为严峻,煤炭储备仅能维持一周,棉花与粮食储备不足一月。在13647家企业中,仅有四分之一维持运营,曾居亚洲领先地位的上海棉纺织业,每周也仅能维持三天生产。
◆新中国刚建立时的陈云。
上海物价多次大幅攀升,金融领域陷入无序。作为金融资本汇聚地,金融投机者趁机操控市场,引发金融动荡。众多商家拒收人民币,银元流通则被投机者把控。部分反动势力宣称:共产党无法在经济层面掌控上海,人民币将被逐出。另有一些人对共产党经济治理能力存疑,认为其军事能力可评80分,经济能力却为零分。上海投机商尤其企图利用新政权初建、百业待兴、忙于社会稳定的时机谋取私利。他们从事金融投机,操控物资市场,意图扰乱上海经济秩序,进而掌控经济主导权,使共产党难以实施有效管理。如此一来,尽管解放军已占领上海,共产党也建立了政权,但经济层面似乎仍被投机势力主导。正因形势严峻,且上海资本家经济实力雄厚,他们才敢于在经济领域与共产党对抗。
毛泽东意识到让陈云主导这场经济攻坚任务的艰难程度,彼时,他作出一个贴切比喻:此乃一场不亚于淮海战役的较量。
银元争夺风波
中财委组建后,陈云迅速将工作重心转向上海事务。7月19日当天,陈云动身前往上海,主导新生人民政权与上海资本家间的经济博弈。
1949年5月27日,上海解放后,人民币却未能进入上海市场流通。上海解放伊始,陈云作出决策,增发部分人民币投入上海,借由采购上海物资,推动人民币进入上海并确立其主导货币地位。与之同步,中央指示上海军管会发布通告:自上海解放之日起,以人民币作为计价标准。为缓解民众困难,允许金元券在上海市场短期内继续流通。与此同时,陈云指导成立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,成立初期核心任务是按1:10万比例用人民币兑换金元券。陈云原预期,通过兑换金元券,人民币将迅速主导上海市场。
上海资本家不认可人民政权,不愿经济特权受损,便采取手段:先悄无声息地让人民币兑换金元券,待人民币大量置换金元券后,再以黄金、白银、美元冲击人民币,企图让人民币重蹈金元券覆辙,沦为废纸。待人民币基本完成对金元券的置换,上海资本家使出两招:一是利用银元套换人民币。他们囤积大量银元,肆意抬高价格进行投机。因银元囤积量巨大,每倒手一次银元,就能获利人民币160多元,致使人民币与银元比价持续攀升,人民币贬值。二是制造上海仅银元可交易的假象。经他们操控宣传,上海商业机构纷纷以银元标价,拒收人民币。如此一来,人民币几乎无法流通,信誉大跌。人民银行发行的人民币,早晨发行出去,晚上便基本收回。上海资本家意图通过这两招,打压人民币。
◆1949年,上海街头出现银元交易现象。
陈云了解上海资本家的意图,也明白银元之战取胜的关键意义。起初,他打算通过抛售银元稳定市场。他调拨10万银元投入市场,但很快被投机者吸纳,非但未稳定市场,还损失了10万银元。此时,资本家暗自得意,认为陈云到上海也难以与他们抗衡。
事件过后,陈云对上海金融状况进行冷静剖析,意识到金元券已成过往,无法与人民币抗衡,上海当下流通货币以银元为主。金融领域面临的对手已转变为银元。资本家利用银元展开经济对抗,其核心据点位于上海汉口路422号证券大楼的证券交易所。上海资本家以此为据点,从事非法金银及外币投机交易,业务范围遍及上海各处。陈云决定采取强硬措施,封锁上海证券交易所。6月8日,陈云致电华东、华中局,要求封锁上海证券交易所,严惩投机者。他指示,为更有效打击上海投机商人,需先派遣人员潜入证券大楼,调查违法商人活动,确定扣押名单后再行动。华东局接到陈云电报后,指令上海军事管制委员会执行。鉴于上海特殊情况,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未立即采取行动,而是通过报纸和广播向投机商表明立场,要求停止经济犯罪。但上海资本家并未撤退,且认为新政权无法对其构成威胁,故继续银元投机。劝说无果后,6月10日,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派军警包围证券大楼,上海市公安局长李士英率200余名干警控制大楼通道及主要区域,登记楼内2100人名单,并命令他们到底层大厅集合,接受政府代表训话。随后,将预先确定需扣押的238人送交法院审讯,其余人员经教育后释放。
◆上海民众举行游行,抵制不法商人非法倒卖银元行为。
随后,陈云向华东局与华中局下达指示,要求实施以下举措:一是要求铁路、公路及上海公用事业领域统一使用人民币结算;二是税收征收统一采用人民币;三是在上海率先发行实物公债,其他地区同步推进公债发行;四是要求各私人银行进行资金核查;五是放开全国各区域间汇兑业务,通过货币基础稳固的老解放区货币支持新解放区货币流通。
陈云采取强硬手段与和平策略并用、政治手段与经济手段结合的方式,迅速平息了上海资本家引发的银元风潮,稳定了上海金融市场,赢得了与资本家之间的银元之争。
粮食领域角逐
上海解放后,部分资本家凭借对粮食流通渠道的掌控及倒卖行为,大规模囤积粮食,操控粮食市场。其目的在于,一方面从民众处获取高额利润,另一方面以粮食为筹码,与新生的人民政权进行对抗。上海人口众多,粮食供应本就面临挑战,一旦粮食供应趋紧,政治与经济形势便会迅速恶化。资本家企图借此机会,与共产党展开一场粮食博弈,通过操纵粮食市场,颠覆共产党政权。
1949年5月30日,《解放日报》刊发消息,大量粮食与煤炭抵达上海。
陈云认识到,与上海资本家进行粮食博弈不可避免,且必须取胜以稳固上海地位并恢复经济。当时,部分干部对这场粮食博弈缺乏信心。陈云鼓励道,不必悲观,经测算,上海每日300万斤粮食即可满足需求,此问题可解决。随后,陈云安排政府人员从各产粮区调配大米,每月3000万斤,日均100万斤。同时,通过规范整顿市场,使上海每日自由上市大米达80万斤。因上海部分人食用面粉,上市面粉可折合80万斤大米。战乱时期,上海市民存有应急粮,可补充粮食缺口。上海周边为产粮区,7月底江苏早稻成熟且价格低于上海,陈云即刻组织收购江苏大米运往上海供应市场。为确保无误,陈云还从东北、华中调入1亿多斤粮食,9、10月每月供应市场6000万斤。起初,上海资本家见政府运粮,便高价收购,企图掌控共产党调来的粮食,但判断失误。当资本家囤积大量粮食时,发现共产党组织的粮食供应不断,且以平价销售。他们高价购入的粮食无法以市场价售出,降价出售则亏损,许多资本家囤积的粮食最终烂掉。
为防止资本家长期掌控上海粮食市场,陈云安排干部前往江苏、浙江等粮食产区,与当地签订长期粮食购销协议,确保这些地区持续稳定向上海供应粮食,从而将资本家完全排除出粮食市场。
粮食争夺战最终以共产党获胜收尾。
棉业竞争
20世纪30年代,上海已是纺织业高度发展的城市,纺织工业在上海工业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。上海解放后,恢复纺织生产成为工业复苏的首要任务之一。部分上海资本家意图通过垄断棉花资源获取更大利益,并试图以此排挤共产党政权。其策略是,通过控制棉花供应迫使纺织厂停工,阻碍上海工业恢复,迫使共产党方面妥协,进而达到操控新政权的目的。
陈云识破上海资本家图谋。恢复生产时,他首先锁定棉花这一核心要素。当时,政府手中棉花储备有限,陈云指示,先让上海三分之二大型纺织厂恢复生产,优先为这些工厂提供棉花。随后,他组织多方力量收购棉花,从中纺购入23万担,从香港购入部分,从上海贸易处购入部分,又从华东、华北、西北地区购入部分,迅速筹集到79.6万担棉花,充分满足上海纺织厂原料需求。在收购过程中,陈云提前部署新棉收购计划,11月底即获得新棉,并从华北、华中、西北、华东地区预订480万担棉花。此举使共产党基本掌控棉花市场,确保纺织厂原料供应。资本家见共产党已控制棉花供应,担忧亏损,只得低价抛售手中棉花。在棉花市场博弈中,资本家再次落败,且损失惨重。
运输战役
上海解放初期,因战争破坏铁路尚未修复,运输效率低下,而上海对商品及物资需求巨大。资本家借机操控私人运输渠道,进而控制上海商品市场,给人民政府制造难题。陈云意识到,共产党要在上海立足,需尽快解决运输难题。他认为,只要铁路运输畅通,运输问题便基本解决。因此,他抵达上海后即指示加速铁路修复,要求华东财委将铁路运输列为重点,设立专门机构管理,并增加列车通行量。蚌埠至浦口段,需争取每日开行16至18对列车。他强调,需解决行车缓慢、调度不畅的问题,并提出增加错车点、延长支线、增设通讯设备、加快装卸速度等具体措施,以缩短列车停留时间。政府需投入大量资金修复铁路。同时,他指示全力修复主要公路运输线路,政府组织的公路运输不仅限于汽车,还包括马车、骡车、驴车等,务必全力保障上海物资供应。
陈云直接负责运输事务,迅速修复了通往上海的全部铁路,运输效率大幅提升。同时,公路运输也得到快速发展,弥补了铁路运输的不足。上海物资供应与商品流通问题得以全面解决,资本家掌握的私人运输渠道被取代,资本家不得不依赖人民政府的运输部门开展业务。资本家不仅在运输竞争中失利,还必须遵从人民政府的指令。
抑制通胀的斗争
上海解放初期,因军队入驻及旧政府人员安置需求,新组建的政府机构吸纳大量新职员,同时工厂恢复生产后职工规模扩大。供需失衡导致物价迅速攀升,部分资本家借机操控市场价格,最终引发上海出现通货膨胀。
需遏制通货膨胀,因资本家企图借其损害我们利益。我们与资本家围绕通货膨胀展开的对抗已不可避免。要赢得这场较量,关键在于迅速稳定人民币汇率、控制物价。针对抑制通胀措施,当时内部有人建议削减开支以稳定货币和物价。这虽可行,但陈云认为并非最优方案。他指出:当前仍有军事行动,军费开支不可削减,否则无法满足部队需求。为恢复上海经济而收购棉花及出口物资所发行的货币亦不可减少,否则将影响当地农业和工业生产。虽可节约部分开支,但节约幅度有限。
◆1950年,上海民众认购公债情况。
如何解决更好?陈云决定采取以下举措:其一,发行公债。此举能回笼货币、遏制通货膨胀并筹集资金以推动生产。为预防发行公债后出现状况,陈云事先采取调剂通货、公债发行量及黄金、美钞收购量等措施,其建议获中央认可。尽管公债发行推迟至1950年1月,但前期准备已对抑制通货膨胀有所助力,公债发行时更发挥了决定性作用。其二,提高税收。上海解放初期,部分干部认为国民党时期税收繁重,解放后应减轻,以减轻民众负担。陈云则持不同看法,他指出税收是政权运行所必需,但需限定在民众可承受范围内,且税收应用于民众。如此,民众将支持税收,增加收入后便有经济能力抑制通货膨胀。为强化税收工作,陈云提出口号:宁可缺少县委组织部长,也不可缺少县税务局长。他要求各县在配备领导干部时,除书记县长外,首要任务是配备一位能力出众的税务局长。
陈云提出的建议上报中央后,获党中央与毛泽东坚定支持。经系列举措,上海税收迅速大幅增长,有效遏制了通货膨胀。第三项举措是推行内部贸易自由化。在陈云指导下,上海与周边地区打破区域封锁,农民粮食可在这些区域自由流通。如此,农民粮食能售得高价,城市粮价下降,工业生产成本降低,工业品价格也随之下降,为抑制通货膨胀提供了经济基础。第四项是将财经委员会打造成抑制通货膨胀的指挥中心。上海财经委员会(简称“财委”)由陈云到上海后亲自筹建,他对此寄予厚望,在上海财经会议上指出:上海财委并非单纯行政机构,而是上海经济发展决策核心,需将各级财委构建成有思想、具战略眼光的指挥机构,各区亦应设立财委,人员需充足,区财委下设金融、财贸等部门,可设秘书或委员。此机构建立,使共产党在与资本家经济博弈中,拥有战略、灵活且高效的指挥体系。此外,为抑制通货膨胀,陈云还提出实施国内汇兑、建立统一发行库、统一税目税率管理、食盐外销管控及重要物资由中财委统一调配等措施。这些措施均有效遏制了通货膨胀。不久,上海通货膨胀问题基本得到解决,资本家企图利用通货膨胀颠覆新生人民政权的阴谋未能得逞。
从根源上化解“两白一黑”难题
在陈云领导下,人民政府初步处理了粮食、棉花、煤炭的供应难题,在与资本家对抗中首战告捷。粮食、纱布、煤炭作为上海生产生活的必需消耗品,因大米与纱布皆呈白色,煤炭为黑色,陈云将这三者简称为“两白一黑”。他意识到,若无法彻底解决这三类物资的供应,资本家仍会借此投机,市场秩序将被扰乱,人民政权也将难以稳固。
上海资本家察觉到这一情况。经历多次挫败后,他们不甘心失败,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大米、纱布、煤炭上,通过投机行为冲击上海经济秩序,企图颠覆人民政府。进行投机时,上海大资本家并不亲自参与,而是诱导、操控部分不法分子进行投机。上海一直是投机分子聚集地,解放后这些投机分子仍依附于资本家,听从其指挥。在资本家操控下,他们集中力量控制大米、纱布、煤炭,冲击市场,扰乱上海经济秩序。陈云敏锐地察觉到,投机分子背后有资本家指挥操控。他意识到,要打击投机活动,粉碎资本家阴谋,必须从根本上解决上海经济问题,以稳定全国物价。而解决上海经济问题的关键,在于确保大米、纱布、煤炭这“两白一黑”的供应。他指出,这三样物资是城市的命脉,城市经济正常运行离不开它们。投机分子在这三样物资上做文章,是对我们的挑战,必须从根本上解决“两白一黑”供应问题。
怎样从根源上化解“两白一黑”难题?陈云对此展开剖析。他意识到,“黑”指的是煤炭问题,解决难度相对较低。只需把控好运输环节,煤炭便能持续供应。关键在于解决大米与纱布问题。这两类物品,一类为食物,一类为衣物,是市场上的主要商品。我们掌控的数量越多,对市场的调控能力就越强。对市场调控能力越强,社会秩序就越稳定。社会秩序在城市中是否稳定,主要取决于我们对粮食的掌控;在农村中是否稳定,则主要取决于我们对纱布的掌控。
1949年发行的报纸上,刊载了政府抓捕“粮老虎”的相关报道。
彼时,华北地区遭遇灾害,粮食减产,投机者趁机倒卖粮食,致使粮价上涨。陈云迅速察觉这一状况,他紧急致电东北财委,要求调拨一批粮食支援华北,并派遣中财委一名副秘书长前往东北,驻守沈阳,确保东北每日向北京发送一列粮食。在北京,他指示在天坛搭建席囤储存粮食,每日增加储备量。此举实为向粮食投机者展示实力。粮食投机者反应迅速,信息灵通,他们在北京的线人也每日前往天坛观察。数日观察后,他们确认政府粮食储备充足,便将此情况告知上海的投机者。上海及全国的粮食投机者见国家粮食储备充裕,便不敢妄动。人民政府获得稳定粮食供应,从根本上解决了粮食问题。
解决大米这一“白”问题后,陈云随即着手处理纱布这一“白”问题。当时,上海资本家指使手下四处收购纱布并囤积,意图操控市场。在投机者疯狂抢购下,上海棉纱价格在不足一月内飙升近四倍。棉纱涨价带动其他商品价格攀升。面对此景,陈云冷静分析经济形势,秘密指示:要让资本家吞下的再吐出来,应趁机将冷门、闲置货物卖给资本家和投机商,不售主要物资;待收紧银根、物价稳定后,趁商人抛售主要物资时购入,再伺机以经济手段打击资本家。陈云的决策获毛泽东、周恩来支持。随后,陈云向全国发电报,具体指挥这场与资本家及投机商的博弈。
解放初期,物价趋于平稳,上海市民在中国银行门前有序排队,把外币换成人民币。
一段时间后,我们储备了大量物资,尤其是纱布。11月25日,陈云下令全国统一开展行动,在上海、北京、天津、武汉、沈阳、西安等大城市大量出售纱布。上海及其他大城市的资本家见有纱布出售,认为这是进一步囤积的良机,立即大量购进,有的甚至借高利贷来购买。他们希望在纱布价格上涨时获取高额利润。然而,他们失策了。当他们购进大量纱布时,上海等地的国营花纱布公司仍在持续出售纱布,且价格不断降低。上海资本家见形势不妙,迅速抛售手中的纱布,导致纱布市场价格持续走低,资本家和投机者损失惨重。但陈云并未停止,他指示国家银行和国家企业不得向资本家提供贷款,私营企业不得停产,需照常发放工人工资,同时加大向资本家征税力度,严禁资本家欠税。上海资本家因此难以承受,不得不请求政府回购他们购进的棉纱,政府趁机以极低价格购入大量棉纱。上海许多资本家在经济上遭受重创,有的跳楼,有的则收拾行李前往香港。纱布价格下降迅速带动了其他商品价格下降,使上海及全国物价基本稳定。通过国营花纱布公司掌握大量纱布,稳定了市场,从根本上解决了纱布问题。
陈云于上海主导的经济博弈,成功遏制了上海资本家,令其不敢再对人民政府发起经济方面的挑战。陈云对资本家的有效管控,对新中国后续历史进程产生关键影响。此举为团结资本家投身新中国建设奠定基础,正是由于对资本家的成功管控,方能实现团结,进而为50年代前期对资本家实施利用、限制与改造政策创造有利条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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