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技术可以买，但销售买不来。"
总经理周总把李明的技术报告扔进垃圾桶，报告上用红笔标注的"警告：
会出人命"五个大字格外刺眼。
"周总，老张的电池技术存在热失控隐患，我不能在这个方案上签字！"
李明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，却换来董事会冰冷的眼神。
"李明，公司决定优化你的职位。"
人事部的通知如期而至。
就在李明被开除的当天，销售冠军王磊开着价值百万的豪车上台领奖，全场欢呼。
李明坐在工位上清空柜子，打开股票账户，三十七块八的价格，全部卖出。
同事们都说他疯了——股价正在冲高点，怎么能现在卖？
可没想到的是，一年后的深夜，李明的手机响了。
来电显示：周总。
屏幕上还有五十个未接来电。
此时，公司股价已跌到二十二块，市值蒸发两百亿。
一个三十五岁的父亲，再也回不来了......
01
李明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，十年的研发数据整理完毕。
电池循环寿命从两千次提升到五千次，这是他用三年时间攻克的技术难关。
更重要的是，这套方案彻底解决了电池热失控的安全隐患——
那些廉价技术在极端工况下可能自燃的问题，他的技术完全规避了。
楼下的发布会现场传来掌声。
营销副总张总正在台上慷慨陈词：
"我们的电池技术，行业领先！"
台下记者问这技术是谁研发的，张总笑着说：
"这是整个团队的成果，特别要感谢销售部王经理深入一线，收集了大量客户反馈，让研发方向更精准。"
聚光灯打在销售冠军王磊身上，他西装笔挺地挥手致意。
李明坐在角落，连名字都没被提及。
会后，王磊搂着李明肩膀：
"李工，你们技术团队辛苦了，下次请你吃海底捞。"
转身对客户说："看，我们工程师就是实诚，都不会说话，哈哈。"
客户大笑，当场签了三千万的订单。
李明看着王磊手腕上价值五十万的手表——
那是上季度业绩奖金买的。
自己手腕上，还是那块两百块的电子表。
年终奖公示那天，矛盾彻底爆发了。
销售冠军王磊，年度业绩十点二亿，年终奖一百八十万，全场欢呼。
技术部李明，核心技术突破，年终奖十二万，掌声稀稀拉拉。
徒弟小林当场炸了："凭什么？没有李工的技术，王磊一分钱业绩都做不出来！"
财务总监陈总冷笑："小林，你知道研发这技术花了多少钱吗？三千万！
你知道王磊给公司带来多少利润吗？三个亿！
专利能当饭吃？市场才能！
你们技术部要学会算账。"
更大的风暴在高层战略会上降临。
公司决定放弃李明的自研技术，转而花五百万购买供应商老张的廉价方案。
李明在会上明确警告：
"老张的技术我看过参数，循环寿命只有两千五百次，是我们的一半。
更重要的是，热管理系统存在缺陷，极端工况下会热失控，会出人命。"
董事会代表不耐烦："李工，你们技术部三年投入八千万，投入产出比太低。
老张的方案成熟、便宜、现成，为什么不用？"
CEO周总做出最终决策："李明，公司需要快速占领市场，不是追求完美。
你只需要负责技术对接，把老张的电池集成进来。"
李明站起来："我拒绝。我不会在一个有明显安全隐患的方案上签字，这是工程师的底线。"
会议室陷入死寂。
周总脸色铁青："李明，这是公司决策，不是请你同意。"
李明平静地说："那请问，如果出事故，技术责任谁来负？
我可以签字说这不是我的技术方案吗？"
董事会代表冷冷地说："李工，你的意思是，不用你的技术，你就不干了？"
散会后，人力资源部通知李明："公司决定优化组织架构，你的职位被取消了。"
李明看着窗外，年会场地正在布置，巨大的横幅写着"销售突破十五亿，再创辉煌"。
他打开电脑，登录股票账户。
公司股价三十七点八元，他的成本价九点五元。
徒弟小林凑过来："李工，您要卖股票吗？
现在是高点啊，分析师说年底能冲到五十块。"
李明盯着K线图，轻声说："不是高点，是山顶。"
他点击"全部卖出"。
一万股，到账金额三十七万八千元。
他用这笔钱，订了去南美洲的机票。头等舱。
小林不解："师傅，您这是......"
李明收拾着工位上的东西："有些账，不出事是算不清的。
时间会证明，谁才是对的。"
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张"技术突破奖"的奖状，边角已经卷起。
没有带走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02
被开除的第二天正好是公司年会，李明没有参加。
他在清空工位时，柜子里掉出一张三年前的合影——
那是团队攻克技术难关的庆功照。
照片里，销售冠军王磊也举着香槟站在角落，笑得很开心。
那时候他还需要讨好技术部门，因为没有产品，他什么都卖不出去。
李明盯着照片看了十秒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此刻，云栖市国际会展中心的年会现场，音乐声震天。
一辆红色的特斯拉轿车从侧幕缓缓开上舞台，灯光、烟雾、欢呼声，就像迎接凯旋的将军。
销售冠军王磊穿着定制西装，坐进驾驶座，挥手致意。
总经理周总亲自颁发车钥匙："十点二亿的业绩！小王，这辆车，你值得拥有！"
王磊接过话筒，声音激动："感谢公司！感谢周总！
特别要感谢技术部的同事们，没有你们的产品，我一个订单都签不下来！"
摄像机扫过技术部的座位区域——李明的位子，空着。
主持人笑着问："咦，李工今天没来吗？"
王磊大方地说："李工可能在加班吧，哈哈哈，技术大牛就是敬业，生活都在实验室里！"
全场哄堂大笑，都觉得这个笑话很有趣。
而这一刻，李明正用手机看着公司内网的年会直播。
人力资源部的小孙站在旁边，尴尬地递过来离职文件：
"李工，按照您十年工龄，补偿金六十万...这个月奖金两万...您签个字。"
屏幕里，王磊开着特斯拉绕场一周，闪光灯啪啪作响。
李明笑了："挺配的。"
小孙没听懂："什么？"
李明关掉手机："车和人，都挺配的。"
他签了字，拎起纸箱走出了大楼。
夜深了，李明没有回家，直接去了证券公司的贵宾室。
证券经理小王看到交易指令，震惊得站了起来：
"李先生，您这批公司股票持有八年了，现在三十七块八，正是高点啊！
分析师预测年底能冲到五十块！您确定全部卖出？"
李明平静地点头："确定。我需要钱去旅行。"
交易完成。三十七点八元乘以一万股，到账三十七万八千元。
李明当场打开旅行网站，订了飞往南美洲的机票。头等舱，十二万。
小王看着这笔订单，欲言又止。
李明知道他在想什么："你是想问，我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？"
小王尴尬地点头。
李明站起身："我只知道，有些错误的代价，会在不久之后显现。
至于多久，你可以自己判断。"
第二天，公司内网显示了李明清仓股票的记录。
技术部炸了锅。
徒弟小林对同事老赵说："师傅被开除了...他卖股票可能是急着用钱吧..."
老赵盯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，眉头紧皱：
"李工做了这么多年技术，他的判断向来准。
你说会不会公司真有什么问题？"
小林压低声音："公司决定换电池技术了，不用师傅那套了，要外购老张公司的。"
老赵脸色变了："外购的靠谱吗？"
小林犹豫了一下："师傅说...有安全隐患。"
老赵立刻打开交易软件："我先减掉一半仓位..."
这时销售冠军王磊端着咖啡路过，听到对话，大笑起来：
"外购技术当然靠谱！
老张的公司是行业老牌，全球出货量几百万套。
而且便宜啊，成本直接降百分之四十，我们的竞争力立刻就上来了！
下个季度我的业绩能翻倍！"
他拍拍小林的肩膀，"对了，你们师傅去哪了？
我还想请他吃顿饭，感谢这些年的配合呢。"
小林低声说："师傅说去旅行。"
王磊笑了："旅行？这么潇洒？看来公司补偿给得不错啊，哈哈哈。"
王磊走后，老赵还是把股票减了一半。
小林犹豫很久，也悄悄卖掉了百分之三十。
李明登上了飞往南美洲的航班。
起飞前，他给徒弟小林发了最后一条信息："好好记录数据，总有用得上的时候。"
飞机升空，他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城市灯火，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轻松。
他不是在逃避，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战斗方式——用时间证明一切。
03
三个月后，李明躺在巴西海滩的躺椅上，刷着手机。
国内某汽车论坛上，一条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网名"电车小白"的车主发帖抱怉：
刚提的新车开了两千公里，电池有些鼓包，摸着发烫。
4S店的人说是"正常热胀冷缩，没事的"。
车主不放心，拍了电池铭牌的照片上传。
照片里清清楚楚写着：老张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。
帖子下面有人安慰"新能源车都这样"，也有人建议去检测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新注册的匿名账号发了条评论：
"这个供应商两年前在印度出过事故，建议谨慎。"
还附上了一条印度当地媒体的报道链接：二零二三年孟买电池自燃事故调查。
楼主炸了："什么？出过事故？我要去投诉！"
公司的公关部经理急匆匆找到总经理周总。
周总脸色铁青："删帖！立刻联系论坛管理员！"
公关经理为难地说："删了，但是用户已经截图发到其他平台了...
还有人开始扒印度那个事故的细节..."
周总一拍桌子："发声明！说这是个别案例，非产品质量问题。
还有，查查那个匿名账号是谁，是不是竞争对手在搞我们！"
此时，李明躺在海滩上，看着手机屏幕微微一笑。
徒弟小林发来微信："师傅，那个匿名账号...是您吗？"
李明没有直接回答，只发了一张巴西海滩夕阳的照片。
小林又发："公司说要查那个人的网络地址，您小心点。"
李明回复："我用的是巴西的网络线路，查不到的。"
小林犹豫了一下，又发来："师傅，这样算不算...泄露公司机密？"
李明打字："我只是转发了公开的新闻报道，哪句话泄密了？"
小林："可是公司现在还在大规模生产那批电池..."
李明："所以我提前卖了股票啊。"
又过了三个月，销售冠军王磊的事业达到了巅峰。
云栖市最高档的西餐厅包厢里，他正在宴请几位大客户。
某出租车公司的老总举着酒杯：
"王总，这半年你们新款电池成本确实降下来了，我们公司准备再订五千台！"
王磊笑得合不拢嘴："陈总大气！
我们的电池虽然换了供应商，但质量绝对没问题，而且价格比以前便宜百分之二十！
您算算能省多少运营成本？"
物流公司的采购主管突然问：
"王总，网上有人说你们的电池有安全隐患，这事是真的吗？"
王磊大笑起来："造谣！绝对是竞争对手恶意抹黑！
您想想，我们公司这么大的规模，会用有问题的技术？
再说了，老张的公司可是行业老牌子，全球出货量几百万套，要是有问题早就出大事了。"
客户们都放心地点头："那我们下个月追加三千台订单。"
散席后，王磊开着那辆奖励的特斯拉轿车，心情格外好。
财务总监陈总打来电话："小王，干得漂亮！这个季度你签了十五亿订单，董事会决定再奖励你一百万！"
王磊笑着说："陈总，说实话，换了新电池之后，客户一看价格都心动，我的业绩直接翻倍了！"
陈总突然压低声音："对了，最近有些杂音说电池有问题，你那边的客户有什么反馈吗？"
王磊："都是个别案例，我都帮忙安抚好了。陈总您放心。"
陈总冷笑一声："对了，李明那小子...还有消息吗？"
王磊："李工好像还在国外旅游呢，朋友圈天天发照片，活得挺滋润的。"
陈总嘲讽道："技术人员就是想不开，以为离开公司地球就不转了？
你看现在，没有他，公司不是照样运转，业绩还更好了。"
王磊附和："那是！李工技术是牛，但是太古板，不懂变通。
现在这个时代，赚钱才是硬道理！"
同一时间，欧洲某座城市的电池研究所里，李明正在参加一场国际学术会议。
会后，一位德国专家找到他交流。
"李博士，听说您之前在华国企业做过类似的研究？"
李明点头："是的，我开发过一套长寿命电池技术。"
"现在还在用吗？"
李明笑了："不在了，公司觉得成本太高。"
德国专家皱起眉头："那他们现在用什么？"
"一家供应商的技术，价格便宜。"
"通过安全测试了吗？"
李明平静地说："通过了国家标准...
但是标准测试的是常规工况，极端工况下可能会热失控。"
德国专家倒吸一口凉气："天哪，那他们知道风险吗？"
李明看着窗外："我说过，但没人听。"
专家不解："那您为什么不继续坚持？"
李明沉默了几秒："因为我发现，有些事，不出事是不会被重视的。"
他打开手机，看到销售冠军王磊发的朋友圈：
"又签大单！感谢公司平台！"配图是他和客户们的合影，每个人都举着香槟，笑得很灿烂。
李明点了个赞。
德国专家疑惑地看着他："您还关注他？"
李明淡淡地说："看看他能嚣张多久。"
04
又过了三个月，公司表面上一片繁荣。
股价稳定在三十七元左右，订单持续增长，销售冠军王磊的业绩屡创新高。
就连网上的质疑声也渐渐平息了，公关部门成功塑造了"个别案例被放大"的舆论氛围。
总经理周总在董事会上意气风发："事实证明，我们的决策是对的。
外购技术不仅降低了成本，还提升了市场竞争力。
某些人当初的警告，完全是杞人忧天。"
董事们纷纷点头称是。
可是在公司内部，技术部的徒弟小林正在经历良心的煎熬。
深夜十一点，小林还在书房里加班。
妻子推门进来："还不睡？明天还要上班呢。"
小林盯着电脑屏幕，上面是一份电池测试数据表格，几个参数被他用红色标注了出来。
妻子凑近看："这是什么？"
小林叹了口气："最近返厂检测的车辆，热管理系统的故障率在上升。"
"那就向领导汇报啊。"
小林苦笑："报了，财务总监说这个数值还在'可接受范围内'，让我别大惊小怪。"
他突然转头问妻子："如果你知道一个产品有隐患，但公司让你闭嘴，你会怎么办？"
妻子愣住了："这...这不是假设吧？"
小林沉默不语。
妻子着急了："你们的电池...真的有问题？"
小林低声说："暂时还没出大事，但是趋势不对劲。
师傅当初说过，这个技术在极端情况下会热失控..."
"那你赶紧跟公司说清楚啊！"
"说了！可是王磊签的订单太多了，现在停产损失至少五十个亿。
财务总监说，等这批订单交付完，下一批再换技术。"
妻子想了想："那就等一等呗。"
小林痛苦地说："可这批订单有十五万台车啊！
如果有一台出事...如果有人因为这个...死了..."
妻子看着丈夫痛苦的表情，突然问："你如果举报，会不会被开除？"
"会的。"
妻子的声音开始颤抖："咱们房贷还有两百万，孩子明年要上小学，你爸的医药费每个月两万块...
你要是没了工作——"
"我知道。"
妻子突然激动起来："那你还犹豫什么？
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！
公司有总经理、有董事会、有质检部门，凭什么让你一个技术员去背这个锅？"
小林看着妻子："可我是工程师...工程师应该对产品安全负责..."
妻子眼泪掉了下来："你负责？你一个月才挣三万块！
董事会一个季度分红几千万！你配负责吗？！"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小林的心。
最后，他删掉了想发给师傅的那条求助信息，只发了一句："师傅，晚安。"
李明在酒店房间收到信息，眉头紧皱。
他翻开徒弟的朋友圈，最新一条是三天前的加班照片，配文：
"有些数据，让人睡不着觉。"
李明回复："小林，如果你发现了问题，一定要记录下来，做好证据保全。"
小林回："师傅，我...我有家庭..."
李明沉默很久才回复："我理解。
但记住，工程师的笔记本，有时候比良心更有用。
你不用现在做决定，但要为将来做准备。"
"将来？"
"等出事的那一天。"
三天后，京海省云栖市的一个停车场。
凌晨三点，一辆该公司的新能源车突然起火。
火势迅速蔓延，引燃了旁边五辆车。
车主一家三口当时在车里休息——长途旅行太累了，就在车里开着空调睡觉。
母亲和孩子被烧伤冲了出来，父亲跑回去拿行李箱，再也没能出来。
第二天，新闻爆炸了。"新能源车深夜自燃，一死两伤！车主：刚买三个月！"
现场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疯传。车辆烧成了黑色的框架，消防员还在灭火。
妻子抱着被烧伤的孩子，声嘶力竭地哭喊："我老公还在里面！"
公司紧急召开公关会议。
总经理周总指示："立刻发声明！说正在调查原因，可能是车主私自改装！"
公关经理为难地说："可是现场没有改装痕迹，消防部门初步判定是电池热失控..."
周总一拍桌子："那就说这是个案！强调我们有几十万用户，故障率在行业正常范围！"
财务总监陈总冲进来："周总！出大事了！
受害者家属找了记者，正在公司楼下拉横幅！"
公司楼下，受害者的妻子脸上还有烧伤的痕迹，抱着丈夫的遗像跪在地上。
横幅上写着："还我丈夫命！黑心电池害人命！"
记者们围成一圈。
当记者问"事故前车辆有没有预警"时，她拿出手机播放了4S店的通话录音：
"您好...温度高一点是正常的...您继续开，没问题..."
现场一片哗然。
她举起遗像："我老公才三十五岁！孩子才五岁！这是'正常现象'吗？！"
记者又问："公司方面有联系您吗？"
她冷笑："有！让我签保密协议，给我两百万封口费！"
她掏出协议书对着镜头，"你们看！两百万！
他们觉得一条人命就值两百万！"
"您没签？"
"我签了对得起我老公吗？！我要让所有人知道，这个公司的电池杀人！"
销售冠军王磊的办公室里，他坐立不安地刷着新闻。
助手进来，脸色惨白："王总，出事的那辆车...是您三个月前签的那批订单里的..."
王磊的手开始发抖。他打开抽屉，翻出李明当初的技术报告。
上面用红笔标注着："警告：该供应商技术存在热失控风险，不建议大规模应用。"
报告的日期：一年前。
他想起那次会议，李明说："如果出事，会死人的。"
当时他觉得这是危言耸听。现在...
总经理周总的电话打来："王磊！你签的那批订单，全部停止交付！立刻！"
"可是还有五千台没交付..."
"退！全部退！还有，准备好，你要出来道歉！"
"凭什么是我道歉？技术又不是我选的！"
"因为你是销售！是你对客户承诺的安全！现在出事了，你不担责谁担责？！"
公司大楼外，媒体、家属、围观群众越聚越多。
股价开盘即跌停。总经理周总站在办公室窗前，手里的咖啡杯在颤抖。
财务总监陈总翻出一年前的会议记录，上面清楚地写着："李明反对使用外购技术，理由：安全隐患。"
他喃喃自语："他...他当初说的...都是真的..."
周总转身："立刻联系李明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，让他回来！"
董事会连夜召开。"现在唯一的办法，就是找李明回来！""可是他已经离开一年了，他会回来吗？"
周总咬着牙说："他要什么给什么！只要他能救公司！"
深夜十一点，南美洲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酒店阳台上。
当地时间晚上九点，李明看着大西洋，喝着红酒。
手机屏幕上显示：五十个未接来电。
来电人：总经理周总十五个，财务总监陈总十个，董事长八个，销售冠军王磊十七个。
李明看着这些名字，嘴角慢慢上扬。
他举起酒杯，对着夕阳自言自语："一年了，终于等到这一天。"
手机又响了，还是周总。
这一次，李明按下了接听键...
05
视频电话接通，屏幕里的总经理周总憔悴不堪，眼圈发黑，完全没有一年前的意气风发。
他的声音沙哑："李工...不，李博士，公司出事了..."
李明平静地喝了一口红酒："我看新闻了。"
周总急切地说："我们需要你回来..."
李明放下酒杯，盯着屏幕："我记得你说过，技术可以买？"
周总沉默了几秒，声音发颤："...是我当初糊涂，我向你道歉。"
李明冷笑："道歉有用吗？那个三十五岁的父亲，你能让他复活吗？"
周总语塞，眼眶泛红："李明...我知道当初对不起你...
但是现在公司十五万车主在等着解决方案，你忍心看着他们开着随时可能自燃的车上路？"
这句话戳中了李明的软肋。
他确实不忍心。作为工程师，他的责任感不允许他坐视不管。但他不会轻易答应。
此时此刻，公司正面临着全面崩溃。
京海省市场监管局的约谈室里，总经理周总被要求立即召回所有使用该技术的车辆。
"根据调查，该批次车辆电池技术存在设计缺陷，你们必须立即召回！"
"召回？我们已经售出十五万台了！"
"那就召回十五万台！这是强制性命令！
一个月内完成，否则罚款加刑事责任！"
召回公告发布后，股市连续跌停。
第一天三十四元，跌百分之十。
第二天三十点六元，再跌百分之十。
第三天、第四天、第五天，连续跌停，最后跌到二十二点三元。
市值蒸发两百个亿。
股票论坛里炸了锅："完了！我满仓的！"
"这公司要破产了！"有人翻出历史记录："一年前有个员工三十七块八全部清仓了，现在看简直是神预判！"
"那个员工是谁？"
"好像是技术部的，叫李明，因为反对用这个电池被开除了..."
网友们恍然大悟："原来如此！他当初卖股票是因为知道会出事！"
"公司开除他，简直是杀鸡取卵！"
董事会紧急会议上，财务总监陈总报告：
"召回成本预计一百亿，加上品牌损失、诉讼赔偿，总损失可能超过三百亿！
公司账上只有八十亿现金，缺口巨大！"
董事们慌了："现在唯一的办法，就是找李明回来，用他的技术替换掉有问题的电池！"
"他会答应吗？我们当初可是开除他的..."
"给他股份！给他权力！只要他能救公司，什么都行！"
视频电话里，李明终于开口："条件。"
周总急切地说："你说，什么都行！"
李明伸出一根手指："第一，成立独立的电池安全实验室，由我全权负责，董事会不得干涉技术决策。"
周总立刻答应："同意！"
李明伸出第二根手指："第二，公司承诺未来五年研发投入不低于营收的百分之八，写进公司章程。"
周总犹豫了："百分之八...这个比例——"
李明打断他："这是行业正常水平。
国内大厂都是百分之十以上。
你们连百分之八都不愿意出，那还谈什么技术立身？"
周总咬着牙："...同意。"
李明伸出第三根手指："第三，召回方案必须是全面更换电池系统，不是软件升级，不是补偿了事，必须彻底解决安全隐患。"
周总倒吸一口凉气："全面更换成本要增加五十亿..."
李明冷冷地说："那是你们当初省下的钱的代价。"
周总沉默几秒："...同意。"
李明停顿了一下："第四，销售冠军王磊，必须离开销售部。"
周总一愣："你..."
李明平静地说："不是报复，是他不配继续卖这个产品。
他对客户拍胸脯保证安全，结果害死了人。
这样的销售，我不允许他继续卖我的技术。"
周总点头："他确实犯了大错...我同意，让他去后勤部门吧。"
李明："最后，我徒弟小林，升职为实验室副主任。"
周总："你的徒弟？"
李明："他是公司里唯一良心还没泯灭的人，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位置。"
周总急忙说："都答应你！李明，你什么时候能回来？"
李明看了看表："我订最快的航班，七十二小时后到公司。"
周总如释重负："太好了！李明，公司的未来就靠你了！"
李明淡淡地说："不是靠我，是靠'尊重技术'这四个字。"
挂断电话后，李明站在阳台边缘，看着远处的大西洋。
他知道，这不是简单的回归，而是一场关于技术尊严的战争。
手机又响了，销售冠军王磊发来求情信息：
"李工，求你了...帮我在周总面前说说话...
我上有老下有小...看在老同事的份上..."
李明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，最后回复了两个字："活该。"
然后，拉黑。
他打开订票网站，开始搜索回国的航班。
七十二小时后，他将以首席技术官的身份，重新踏入那栋大楼。
06
七十二小时后，云栖市国际机场到达口。
李明走出通道，只背了一个双肩包，神态从容。
门口，徒弟小林举着接机牌："欢迎李工回家！"
李明看到徒弟，笑了："小林，恭喜升职。"
小林眼眶红了："师傅...对不起，当初我没能站出来..."
李明拍拍他的肩膀："你做了该做的。
记录证据，就是最好的选择。工程师不是超人，你有家庭要养。
但你记住了数据，保留了真相，这就够了。"
公司门口，技术部全体员工拉着横幅："欢迎李工回家！"
有人喊："李工！我们错了！"
有人哭："李工，对不起，当初我们没支持你！"
李明下车，深吸一口气："大家都回去工作吧，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，十五万台车等着我们修。"
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。
总经理办公室里，周总、财务总监陈总、董事会成员全都在等着。
周总递上合同：
"首席技术官职位，年薪五百万，百分之十期权，所有条件都写进去了。"
李明逐条确认合同。
财务总监陈总忍不住问："李总，召回方案需要多长时间？"
李明平静地说："三个月。
但需要满足条件。"
周总急切地问："什么条件？"
"第一，立刻砍掉所有老张公司的订单，哪怕付违约金。"
周总立刻点头："没问题。"
"第二，召回车辆的电池，全部换成我当初的技术方案，不能偷工减料。"
财务总监陈总倒吸一口凉气："这个成本...每台六万..."
李明盯着他："陈总，你还记得当初说我的技术'成本太高'吗？
现在，我的技术成了救命稻草，你觉得成本还高吗？"
陈总语塞，说不出话来。
李明继续说："第三，我要一份道歉。"
周总以为是给他的："给你？我们可以开新闻发布会——"
李明打断他："不是给我，是给那个三十五岁的父亲，给十五万车主，给所有信任这个品牌的人。
公司要公开承认，当初的决策是错误的。"
董事长第一次开口："李明，公司公开认错，股价会继续跌..."
李明淡淡地说："可这是事实。"
董事长沉默几秒："...我同意。"
李明签下合同。从这一刻起，他是公司首席技术官，技术路线他说了算。
与此同时，销售冠军王磊正在经历人生的至暗时刻。
法院门口，王磊戴着口罩和帽子，被律师拉着往里走。
记者围上来："王经理！请问您对受害者家属索赔五百万有什么回应？"
律师替他回答："我的当事人只是销售人员，技术决策不是他做的！"
受害者家属的律师冷笑：
"他当初拍着胸脯说'电池绝对安全'，现在人死了，他说自己也是受害者？
我们有录音！有证据！"
受害者的妻子突然冲出来，扇了王磊一记耳光：
"我老公死了！孩子没有爸爸了！
你就是为了拿提成！
为了你的豪车！你害死我老公！"
王磊被扇懵了，捂着脸说不出话。
公司人力资源部的谈话更加残酷。
"公司决定调你去后勤部，负责车辆调度。"
王磊不敢相信："后勤？我是销售冠军！我给公司签了十五亿订单！"
人事经理冷冷地说："因为你签的订单，现在成了公司最大的负担。
十五万台召回，每台成本六万，你算算多少钱？"
"那不是我的错！技术是公司选的！"
"但话是你说的。你的录音已经成了诉讼证据。法务部说，都是因为你。"
"可是当时公司也没说技术有问题啊！"
人事经理一句话让他彻底崩溃："李明说了，你不听。"
"你去后勤吧，底薪八千，没有提成。能保住工作已经不错了。"
"八千？！我以前月入二十万！"
晚上，王磊回到家。
妻子看着银行账单，彻底崩溃了：
"特斯拉车贷还有六十万，房贷还有两百八十万，孩子国际学校一年三十万，你现在月薪八千？！这个家怎么活？！"
王磊坐在沙发上，一言不发。
妻子又问："你那辆特斯拉怎么办？"
王磊低声说："...公司要收回。"
妻子不敢相信："收回？！那是你的奖励！"
"公司说那是奖励'业绩'，但我的业绩现在都变成了召回成本，所以奖励要收回..."
妻子彻底爆发："所以你这一年拼死拼活，到头来什么都没了？！"
"我也没想到会这样..."
"你没想到？！当初李明警告过！
你说人家危言耸听！现在呢？！
人家回来当首席技术官，你呢？！
欠着几百万贷款，月薪八千，还被人告上法庭！"
深夜，王磊给李明发了一条微信：
"李工，我错了...我真的不知道会害死人...
如果能重来，我一定听你的...
你能不能帮我跟周总说说话...
我上有八十岁的父母，下有八岁的孩子...我不能没有工作..."
发送。
显示：消息已发出，但被对方拒收。
王磊愣住了——被拉黑了。
他打开朋友圈，翻到一年前自己开着特斯拉上台领奖的照片。
那时候点赞三百多个，评论一百多条，都是"王总牛逼""羡慕"。
现在他发了一条："人生起落，自己承担。"没有配图。
两个小时过去了，零点赞，零评论。
他关掉手机，看向窗外。
楼下的停车位，他的特斯拉已经被拖走了。原来的位置，空了。
第二天，李明召开技术部全员会议。
有老员工质疑："李总，我们真的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十五万台召回吗？"
李明平静地说："能。因为我的技术方案一年前就成熟了，只需要量产。
更重要的是，你们每个人都比一年前更清楚——技术妥协的代价是什么。"
全场沉默。
李明提高声音："从今天起，我们不是在'救公司'，而是在'救人命'。
十五万车主信任我们，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失望。"
掌声雷动，经久不息。
07
李明上任后雷厉风行。
他将技术部重组，成立"电池安全实验室"，徒弟小林担任副主任，从全公司调集最精锐的工程师。
第一周，李明带队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，完成了技术方案的最终优化。
他当初的长寿命电池技术被重新激活，生产线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。
小林有些担心："师傅，我们这么拼命，公司高层会领情吗？"
李明头也不抬："不是为了公司高层，是为了十五万车主。
工程师的责任，不是对老板负责，是对用户负责。"
第二周，李明砍掉了所有老张公司的订单，转而联系国内顶尖的电池材料供应商。
对方听说是李明亲自联系，立刻开了绿灯：
"李博士，您的技术我们早有耳闻，能和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！"
财务总监陈总看着财务报表心疼：
"李总，这些供应商的报价比老张高百分之五十..."
李明平静地问："但他们的质量能保证用户安全，这笔账你会算吗？"
陈总不敢再说话了。
董事会上，有股东质疑："李明，你的方案成本太高了！
召回本来预算一百亿，你这一搞要一百五十亿！公司承受不了！"
李明从容不迫：
"各位，我问一个问题：
如果我们用劣质电池糊弄过去，半年后又出事故，公司还能活下来吗？"
董事们沉默了。
李明继续说："我的方案虽然贵，但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。
更重要的是，能重建用户信任。你们觉得用户信任值多少钱？"
董事长拍板："就按李明的方案来！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！"
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，李明作为首席技术官亲自出席。
记者尖锐提问："李总，听说您一年前就警告过公司这个技术有问题，为什么当时没人听？"
李明没有回避："因为当时公司追求的是短期利润，而不是长期安全。
我作为工程师，坚持了技术底线，所以被开除了。"
全场哗然。
记者继续追问："那您现在为什么又回来？"
李明："因为十五万车主需要有人对他们负责。
我回来不是为了公司，是为了那些信任我们技术的用户。"
这段发言被媒体广泛报道，舆论开始反转。
网友们纷纷评论："这才是真正的工程师！"
"李明才是公司的良心！"
"希望更多企业尊重技术人员！"
距离监管部门规定的一个月召回期限只剩十天，进度只完成了百分之六十。
团队压力巨大，有人崩溃："李总，我们完不成了..."
李明站起来："能完成！我亲自去生产线盯着！"
他真的去了生产一线，连续四十八小时没合眼，和工人们一起调试设备、检测电池、优化流程。
小林心疼地劝："师傅，您是首席技术官，不用这么拼..."
李明擦着汗说："工程师没有高低贵贱，只有责任大小。
我是首席技术官，我的责任最大，所以我必须站在最前面。"
在李明的带领下，团队士气大振。
最后三天连续奋战，终于在截止日期前一天完成了所有召回车辆的电池更换。
召回完成后，很多车主在社交媒体上晒出新电池：
"续航提升了百分之三十！"
"充电速度快了！"
"最重要的是心里踏实了！"
有车主专门写了长文：
"一年前买车时，销售说电池很安全。
出事后我才知道，当初有个工程师因为反对这个技术被开除了。
现在他回来了，用他的技术救了我们。
这样的工程师，值得尊敬！"
这条长文被转发十万多次，李明意外成了"网红工程师"。
某天，李明在公司走廊遇到穿着朴素、提着拖把的王磊。
王磊是后勤部清洁组的，他低着头不敢看李明。
李明停下脚步："王磊。"
王磊抬头，眼圈红了："李工。"
"你知道错在哪吗？"
王磊点头："我不该只看业绩，不管产品..."
李明摇头："不，你最大的错，是把技术人员的警告当成耳旁风。"
王磊低下头。李明又问："我听说你被客户起诉了？"
"对...他们要我赔五百万，我赔不起..."
李明平静地说："那个三十五岁的父亲，他的命价值五百万吗？"
王磊哭了："李工...我真的不知道会出这么大事...
我就是想完成业绩...我也有家庭要养..."
李明打断他："王磊，我不是来踩你的。
我是想告诉你，赚钱没有错，但要有底线。
当销售承诺安全的时候，必须确保产品真的安全。
这不是销售技巧，这是职业道德。"
"我现在才明白..."
李明转身要走。
王磊突然喊住他："李工！如果当初公司听您的，会怎么样？"
李明沉默了几秒，回头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："不会死人。"
说完，他走了。
王磊站在原地，泪流满面。他终于明白，有些代价，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付出的。
08
三个月后，召回工作圆满完成。
公司重新召开全员大会，这一次站在台上的不是销售冠军，而是首席技术官李明。
李明面对两千名员工，平静地说：
"各位同事，很多人不认识我。
我简单介绍一下：我是李明，十年前加入公司，三年前研发出长寿命电池技术，一年前被开除，现在回来收拾烂摊子。"
人群里有人笑了，也有人脸红了。
"我今天站在这里，不是来指责谁的。
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，三十五岁的父亲回不来了，十五万车主的信任也打折了。
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用实际行动弥补。"
"我在这里承诺，三个月内召回车辆全部修好，安全上路——
这个承诺，我们做到了。"掌声响起。
李明提高声音："但我要在这里说清楚：
这次危机不是偶然，而是必然。
当公司把技术当成成本，把研发当成负担，把销售业绩看得比产品安全重要时，这一天迟早会到来。"
"今天我站在这里，是想告诉所有人：
技术不是成本，是护城河；研发不是负担，是生命线；工程师不是工具，是良心。"
"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个工程师，因为坚持安全标准而被开除；
也不希望再有第二个销售，因为追逐业绩而承诺做不到的事。"
"从今天起，这个公司，以技术立身，以产品说话，以客户安全为第一优先级。
如果有谁不认同，现在可以离职，我批准。"
会议室鸦雀无声。
李明："没人走吗？那就继续干活吧。"
掌声雷动，经久不息。
会后，董事长私下找到李明：
"董事会决定，给你追加百分之五期权，总共百分之十五。
另外，我个人向你道歉，当初是我们短视了。"
李明摇头："董事长，期权我收下，但道歉我不接受。"
董事长愣住了。
"因为道歉应该给那个三十五岁的父亲，给他的妻子和孩子。
我只是个技术人员，我做了我该做的事。"
董事长肃然起敬："李明，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工程师精神。"
徒弟小林升职为实验室副主任，团队扩充到五十人。
他在李明的支持下，发表了关于电池安全的学术论文，被行业顶级期刊收录。
有一天，小林问："师傅，如果当初我站出来反对，会不会就不会死人了？"
李明摇头："不会。因为当时整个公司的决策机制就是错的。
你一个人站出来，只会被开除，改变不了结果。"
"那我们工程师到底有什么用？"
"工程师的作用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，坚持技术底线。
当环境不允许时，要记录真相，等待时机。
你做到了，你保留了证据，这很重要。"
王磊在后勤部干了三个月后，主动找到李明：
"李总，我能不能...回技术部做测试员？我想学点真本事。"
李明看着他：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想知道，产品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。
我以前只知道卖，不知道怎么来的。我想从头学。"
李明想了想："可以。但你要从最基础的做起，没有特殊待遇。"
"我知道。李总，谢谢您给我机会。"
一年后，王磊成了技术部的测试工程师。
虽然收入只有以前的五分之一，但他每天很充实。
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工作照，配文："迟到的觉悟，总比永不醒来好。"
经过这次危机，公司进行了全面改革。
技术部门预算提升到营收的百分之十，工程师的年终奖和销售部门持平，公司文化从"销售驱动"转变为"技术驱动"。
股价虽然经历了暴跌，但在召回完成、口碑反转后，逐渐回升到三十元。
虽然没有回到三十七点八元的高点，但公司基础更扎实了。
公司主动联系受害者家属，除了法律赔偿外，额外成立了"电池安全基金"。
受害者的妻子最终撤诉，但她在媒体上说："我不原谅那些当初做错决策的人，但我尊重李明这样的工程师。"
又一年后的某个夜晚，李明站在公司顶楼，俯瞰城市。
徒弟小林陪在旁边："师傅，您后悔吗？当初如果妥协，可能就不用经历这些了。"
李明摇头："不后悔。因为我知道，有些事比个人得失更重要。"
"是什么？"
"责任。工程师的责任，不是对老板负责，不是对公司负责，而是对产品背后的每一个生命负责。
那个三十五岁的父亲，他信任我们的技术，把命交给了我们的产品。
我们没有资格辜负这份信任。"
李明转过身，看着徒弟："小林，我问你，如果十年后回望今天，你希望记住什么？是你曾经妥协了、沉默了、顺从了？
还是你坚持了、战斗了、无愧了？"
小林愣住了。
"技术人员可以不懂商业，可以不会说话，但不能没有底线。
因为我们的工作，关乎人命。
这个世界可以嘲笑我们古板，可以开除我们，但不能让我们放弃良心。"
李明看向远方："这次危机让我明白，真正的尊重不是求来的，而是证明出来的。
当技术的价值被忽视时，不要哭诉，也不要愤怒，而是用时间证明：离开技术，什么都不会长久。"
小林问："师傅，您觉得公司这次真的学到教训了吗？"
李明笑了："学没学到，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，整个行业看到了。
从今以后，会有更多的工程师，敢于坚持自己的专业判断；
会有更多的公司，愿意尊重技术的价值。
这，才是这次危机最大的意义。"
又过了一年，新闻播报：
"京海省某新能源公司成为行业首家通过国际最高安全认证的企业，其首席技术官李明获得年度杰出工程师奖。"
李明在颁奖典礼上说："这个奖不属于我个人，而属于所有坚持技术底线的工程师们。"
实验室的墙上，挂着一张照片。
那是受害者家属来公司道别时的留影，照片下面写着她说的话：
"谢谢您，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负责任的人。"
李明看着照片，轻声说："这份责任，我会一直守护下去。"
窗外，阳光洒进来，照在他的脸上。